人生際遇的巧合到底有多少呢?當初所做的選擇在若干年後會以何種形式呈現呢?一位意外來訪的小客人讓我重新檢視走來的這一段人生路。

 

這位小客人的身分特殊被我暗稱為"差點成為˙˙˙的人"。

 

去年回台灣時參加了精算先生的大學同學會,其中一位老同學說她唸高中的兒子將以交換學生的身分到美國唸書一年,如果可以的話想請我們幫忙照顧;精算先生義無反顧的爽快允諾,其他豎起耳朵偷聽的同學不約而同的衝著我大笑;因為在那一瞬間大家都突然記性好的很,好像回到那一段我還沒出現的大學時期。

 

美國本土有48個州,光是大達拉斯地區的居民就將近八百萬人,約有台灣三分之一的人口量;高中學校更是如同海灘沙石般的多。"巧合"發生的機率應該是微乎其微,不太可能會如此恰巧的剛好她兒子就來到我們活動範圍的直徑圈內吧?

 

可是,緣分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奧妙,回德州後精算先生接到那位老同學的電郵,確定她兒子在美國的寄宿家庭只離我家不到半小時的車程;理所當然我們成為他第二個在美國的家庭。

 

因為不想影響他體驗異國文化的機會,平日儘量不打擾他;只在周末假日會帶他去打牙祭好填補他對台灣的思念空洞,也讓他有機會練習一下在這裡沒什麼機會使用的中文以免生鏽。

 

一次周末邀他到家裡做客,看著他在房子前、後院照相傳給他媽媽欣賞,也聽到他說希望將來可以搬來步調緩慢悠閒的德州定居,讓身為女主人的我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這間房子和這份在美國輕鬆緩慢的生活方式原本有可能是屬於他的。可是陰錯陽差的因緣轉變,不斷分分合合的精算先生和那位老同學最終還是錯過了彼此,讓這位小客人終究還是客人而已。

 

 

情人分手其實是一種漫長無止又藕斷絲連的永恆進行式,看似有終結的時刻卻又會在時空中的某一點被連接了起來,糾結過的情緣無法靠理智一拆兩散就輕易分離。(據說)曾經分手過N次的他們終究無法斷然的各朝南北行去,沒有哪一次的分手有足夠的理由成為最後一次,因為"班對"的兩個人已經在空間上被綁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一個冒失鬼闖進他們班上硬要搶修學分(因為教務處承辦人員理解錯誤造成的優惠,還不能修的卻超修);如果不是精算先生大一時得罪老師也不會重修;如果不是誤坐到他位子而他又決定露臉(大學明明沒指定坐位他卻"霸道"占有);如果不是˙˙˙;種種的巧合交錯橫跨在那段似分還合的情緣裡,導致了那位老同學終於成為精算先生永遠的"前XX(我可不是小三,如果不是後來被"某人"拿來做比較才抖出這段過去,可能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如果當初精算先生做了不同的選擇,那麼今日的我和小辣椒會在何處呢?我們的人生會有怎樣不同的發展呢?這位小客人是不是就不用以交換學生的身分來到美國?是不是可以住在這個令他著迷的環境悠然渡日,不用因為簽證到期必須歸去?

 

太多的也許讓人不得不感慨一個決定所造成的連帶影響有多深遠,讓我們人生旅程中的身分在時間軌道的延伸中被一個瞬間的選擇鎖住了。

  

而我們所能做的只是去接受、去愛所做的決定。

 

 

後記(口述整理)

 

一年的時光轉眼即逝,為這位小客人送行時問他心情如何,他說是快樂和悲傷的混合;但真正卻是悲傷多於快樂。

 

因為他喜歡上這裡的學習環境,寄宿家庭的洋媽媽當他是親生兒子對待,每天開心去上學也和同學相處得很好,成為AP中文課裡最受歡迎的小助教,沒因為英文溝通問題而交不到朋友;數學程度更因高過同年級而跳級讓他很有成就感(台灣學生的數學能力還是比較強);討厭的物理、化學在不同的教法下好像也不再那麼單調無聊;校園的氣氛是歡樂少憂的(他沒有這裡的升學壓力,但他說其他同學的壓力也很小,因為這裡一年舉辦六次以上的大學入學考試,可以無限制的參加直到滿意成績為止,也不用去適應因為教改而經常更換的入學測驗方式和教材)

 

有一點讓他深感驚訝的就是---這裡男同學間最常討論的話題竟然是交女朋友的煩惱,而不是規劃未來的方向,沒交過女朋友的他竟然成為同學眼中不可想像的異類。

 

反觀他在台北上高中時同學們都因升學而緊張少笑容,友情間沒有青春年少的歡樂而是多了競爭比較;校園裡總有無形壓力逼迫學生努力用功,複雜的入學申請方式和一年一考的測驗定未來讓人無法擁有閒情逸致;交女朋友的行為更是不被鼓勵;高中三年的歲月好像是以一部機器的方式活著,並沒有實質的存在感,人生真正的存在是從進入大學才開始。

 

"生活原來是可以不一樣的",體會到這層道理的他並沒有迫切的想回到舊有的生活方式,只是他卻沒被賦予選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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